第二部分 1940年—1949.5.27.(上海易权之日)风波、复出




(一)


  1942年年底,上海聚会处的负责弟兄们要求他停止在上海的服事。

  倪柝声相信教会的圣洁,他接受教会的决定而退隐到福州去。在福州他为着未来的工作作准备,开始在福州市外的鼓岭山上,为了创设一个将来用于栽培工作的场所而买了一些房子,他忍耐地忍受了一切误会,并不愿为自己辩护,以后他去到重庆,在那里由于在市内和郊区奉主名聚会的圣徒们的热切而坚持不懈的请求,他有一个短时间用神的话语服事他们。这个时期是他隐藏的时期。

  八年之久的抗日战争终于结束。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六,日本无条件投降,跟中国停战的协定于九月九日在南京签字,倪柝声想方设法回到上海,但上海教会还不准备接纳他;一直到一九四八年四月,他才有第一次的机会对在上海的圣徒们讲话。

(3. ——江守道)



(二)


惊涛骇浪,中流砥柱


  当上海教会相当蒙主祝福,见证基督也相当有能力的时候,仇敌就设下陷阱。那时倪柝声弟兄曾分一部份时间去经营生化药厂,以后可以说是全部时间都花在生化药厂上面。因着人败坏的肉体犹存,又有利害关系的冲突,许多难处就发生了,许多批评论断的话也就在教会中散布并蔓延。当时艰难到一个地步,不只倪弟兄不能尽话语的职事,甚至经常的聚会也不得不暂停。那是上海教会最黑暗的时期,也是许多弟兄姊妹受考验的时候。那时靠主站住而不跌倒者,实不多见。能有基督徒正常光景者,为数更少。许多弟兄姊妹都以倪弟兄为批评的对象,但汪姊妹处此惊涛骇浪中,却在神面前成为中流的砥柱。

  在那时候,如果有几位弟兄姊妹在一起,他们很少不以批评倪弟兄为话题的,但汪姊妹一遇见这种场合,她就与他们分别出来,有时还说一些劝勉他们的话。她不只没有加入批评的阵容,反而经常召集一些姊妹们,为倪弟兄,为教会,而多有祷告。她亲自告诉我说,我过去从倪弟兄身上得到由主而来许多属灵的供应。如今我怎可因他有不完全的地方,或是一时的软弱,就起来反对他呢?从此可以看见,她对付自己的肉体是多么的彻底!而她对于姊妹该站的地位,也是相当的正确。后来倪弟兄职事的恢复,上海及全国各地教会的复兴,汪姊妹在主里的祷告与扶持,诚然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可以说她是主重用的器皿,也是今时代主所特选的工人。

  当倪弟兄恢复了从主领受的职事以后,汪姊妹自然就成为他最密切的同工,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我对汪佩真姊妹的认识》(陈则信)



(三)


  在一九四八年,从六月到九月底,第一期全国同工造就聚会就在鼓岭举行。大约有七十位同工参加。倪柝声讲一些重要的题目,像:主工人的性格、神话语的职事、属灵权柄与顺服等等。现在那部出名的、有五十二篇基本课程的《信徒造就》,就是在这些聚会中所讲的。

(3. ——江守道)




(四)


门徒——葡萄一生


  一八四八年,当意大利从奥地利手中取回失去之版图的前夕,一群垂死的受伤战俘,环卧在医院里聆听意大利的著名福音使者,雨果伯钖(Ugo Bassi, 1801-1849)讲述葡萄一生的故事。那一篇富有历史性动人的讲章,后来被金汉弥尔敦夫人(Mrs. Hamilton King)用诗的体裁写了下来,而流传于英语的基督徒世界。大约在前面的故事发生以后,整整一百年,据说在上海的一个聚会中,倪柝声弟兄拿着一迭的纸张对与会的人说:「这一迭的纸张有五两黄金重!」原来这一迭纸上面所印的,就是刚刚译成中文的那首英文散文诗:「葡萄一生的故事」。这首诗无疑地是倪柝声弟兄一生非常恰切的写照,所以我们将它放在这一本诗集的序里。倪弟兄当初给这首诗的题目取作「门徒」。学生不能高过先生,仆人不能大于主人。他一生确曾走在他的主人所走过并留下的路迹上,忠心到死。当他像葡萄一样,经过无情的酒酢时,他曾问主说:「你手须剌多深,须扎多痛,方能吸出甘甜?」历史已经证明:他所写的诗歌就像所传的信息一样,使人接触到像蜜一样的属灵精华。为着在历史上存真,我们采用了倪弟兄所译的「葡萄一生」原来未经润饰的初稿作为本诗集的序。此一初稿今日已不多见,其文字虽未经过十分琢磨,然而诗的感觉非常深入。但愿感动倪弟兄写成这些诗歌的圣灵,加倍的感动我们。阿们!


——陈希曾《晒熟的美果》



门徒——葡萄一生

我们现今思念葡萄树的生命,
我们同是有份的人;我们看见
牠的道路不是快乐,也不是安逸。
牠的生长不像野地中的野花,
随地随意,在此在彼,自由吐华;
或向太阳昂仰其可骄傲之葩,
蝴蝶绕飞上下,为生存而欢喜,
并为自己所有丰姿,自感荣耀,
或者生成曲径迷堂,堆堆锦绣,
生成许多款式,生成许多奇形,
看见自己生之兴旺,自感可乐。

*   *   *

葡萄的花不过非常渺小无华,
在牠一生之中,花为最小部份;
人几不能辨识牠竟也曾开花,
花未一日开成,即已结成为果。
当牠坐长,牠也不能随意向天,
乃是杆在桩上;牠如伸肢展臂,
也是在于架上,受了约束捆绑;
牠就如此,从了山冈砾土,
吸取牠的养生粮食;立定自己位置;
从之得着生命,从之发出萌芽,
又乐又青,又是形态佳美无匹,
轻盈编织许多蔓须,葱叶花萼。
是的葡萄绿衣秀美,
使了全地春时变成可爱;
牠仍依然生长更快,
靠着牠自己生命的丰裕;
直至细苗嫩枝开始盘绕飘浮,
在于青蓝空中,并尝其中甘美。
但是他们对牠并不放任;
园工清早要来,带着刈剪,
携着修刀,剥牠净尽,
剥去牠的天真骄傲,和牠四散美穗;
割得又深又准,
毫不顾惜牠的细嫩,和牠喜乐。
在牠损失痛苦时候,牠不浪费;
但是牠反将牠自己更为完全
交付给那强行剥牠至空的手。
那些流血的枝,逐渐坚硬成木;
那些余留的穗,也渐成熟为果,
更为丰满宝贵,直至紫盛之日。
*   *   *
但是,牠越长,牠的所有肢枝,
所受束缚越多; 当牠果子更圆,
周围更显心中所有血的颜色,
牠就更近牠的生平最大日子--
太阳迫其枯干, 牠叶起首坠落;
但是生命仍然流通,不敢失败,
一切都为结果,一切都为成形。

*   *   *
不久葡萄收成,因为日子已熟。
牠因所负甚重,致牠无枝不沉,
这是牠心长期努力--琢磨来的。
现今牠的结果已是十全十美,自然,
牠可为牠工作稍为喜乐。
但,呀,此时,有手预备即要摘除葡萄树的宝藏;
此时,有脚预备即要践踏牠们,
聚集在于酒酢;
直到血红的酒有如长江大河,
源源而流,直全地充满喜乐。
但葡萄树站着,
剥光而且凄凉,已经给了一切;
现今牠的黑暗时候即到,
也无谁人向牠偿还。
牠努力所给人的安乐和荣耀;
而且,现今最无怜惜,
各种痛苦,各种损失,
件件加增,样样堆积,
看牠时日衰减,青春已不再流。
现今将牠再割,直至只余秃干;
剥夺损伤,只余一个无叶之梗,
孤独在那将来又长又黑日中。
然而全冬之中,
牠酒却赐喜乐给那本在寒冷中间忧郁的人;
但葡萄树却在外面经历冰霜;
在这一切之后,只余这点恩典。
牠是坚定忍受一切,又孤又长,
直过全冬-次年牠又起首吐花;
不因所受磨难,而有埋怨不平,
不因所失丰富,而欲减少贡献,
面向牺牲,依然含笑,依然放绿,
有如从来末遇毫厘损失,冤枉,
所触尽是高天清气,大地甘露;
牠就开始再来尽牠的责任。
*   *   *
现今我当何言?
需否我在这里详阐此生功课?
或只再缀数言?
葡萄树从牠的肢枝流血流酒,
牠是否因舍了自己,而变更穷?
世上醉人,人间浪者从牠而饮,
他们是否,多享恩赐,因而更富?
估量生命,是以所失,不以所得;
不视饮酒多少,乃视倾酒多少;
因为爱的力量乃在爱的舍弃;
谁苦受得最多,最有可以给人。
——金汉弥尔敦夫人(Mrs. Hamilton King)著, 倪柝声译
(出处:《拾珍》季刊,网络版,第69期)



  在一九四八年他(倪柝声)编译了一首诗歌“门徒”,后改为葡萄一生的事(The Story of A Grapevine)(详见第400首)。兹录其诗最后两节:

  
          估量生命原则,以失不是以得;
     不视酒饮几多,乃视酒倾几何;
     因为爱的能力,是在爱的舍弃;
     谁苦受得最深,最有可以给人。

     谁待自己最苛,最易为神选择;
     谁伤自己最狠,最能擦人泪痕;
     谁不熟练剥夺,谁是鸣钹响锣;
     谁能拯救自己,谁就不能乐极。
——《诗人与诗歌》(史伯诚)



葡萄一生的事

一  我们现在默思,葡萄一生的事;
其路并不容易,其境也不安逸;
不像,不像野地野花,随地随意吐华,
生成,生成曲径迷堂,生成款式百样。

二  反之葡萄开花,非常渺小无华,
人几不能辨省,牠竟也曾有英;
花未,花未开得一日,即已结为果实,
不得,不得成为骄葩,自感丰姿可夸。

三  牠是栓在椿上,不能随意生长,
牠如伸肢展臂,也是架上被繫;
牠就,牠就从了砾土,吸取牠的食物,
道路,道路不能拣选,不能想要变迁。

四  是的,绿衣秀美,春地披上明媚,
因著生命丰裕,自然生长有余;
满身,满身嫩枝细苗,开始飘浮盘绕,
在于,在于青蓝空中,得尝甘美无穷。

五  但是园主园工,对牠并不放松,
带著刈剪修刀,要剥牠的骄傲;
毫不,毫不顾惜细嫩,将牠割到标准,
所有,所有多余美穗,都被断折破碎。

六  在牠损失期间,牠并不敢自怜,
乃是反将自己,更为完全彻底,
交给,交给剥夺所有,使牠虚空的手,
牠力,牠力不肯损失,一切都为结实。

七  那些流血的枝,渐变坚硬木质;
那些存留的穗,也渐结果垒垒;
太阳,太阳迫牠枯乾,牠叶开始落散,
使牠,使牠果子盛紫,直至收成日子。

八  牠因负重过甚,致牠无枝不沉-
这是长期努力,受尽琢磨来的-
现今,现今果已全美,自然牠可自慰;
但是,但是收成已到,欣慰日子已少。

九  有手要来摘下,有脚要来践踏,
葡萄所有宝藏,在于酒酢之上,
直到,直到丰富红酒,有如长江大流,
源源,源源滚涌不息,喜乐遍满全地。

十  但是葡萄形状,乃是剥光凄凉,
已经给了一切,又将进入黑夜;
无人,无人向牠偿还牠所给人醉欢,
反而,反而将牠再砍,成为无枝秃干。

十一 然而全冬之间,牠酒却赐甘甜,
给那寒冷之中,忧郁愁苦之众;
但牠,但牠却在外面,经歷雪地冰天,
前来,前来忍受一切,一切何其难解。

十二 直到寒冬已过,牠又豫备结果,
重新萌芽生枝,再来放绿成姿;
不因,不因所受磨难,心中埋怨不甘,
不因,不因损失无限,而欲减少奉献。

十三 牠的所有呼吸,尽是高天清气,
并不半点沾染不洁属己情感;
面向,面向牺牲含笑,再来接受雕削,
有如,有如从未遇过损失或者折磨。

十四 葡萄从牠肢枝,流酒、流血、流汁,
是否因己捨尽,牠就变为更贫?
世上,世上醉人,浪者,从牠畅饮、作乐,
他们,他们是否享福?能否变为更富?

十五 估量生命原则,以失不是以得;
不视酒饮几多,乃视酒倾几何;
因为,因为爱的能力,是在爱的捨弃;
谁苦,谁苦受得最深,最有可以给人。

十六 谁待自己最苛,最易为神选择;
谁伤自己最狠,最能擦人泪痕;
谁不,谁不熟练剥夺,谁是鸣钹响锣;
谁能,谁能拯救自己,谁就不能乐极。

(——《圣徒诗歌》第400首)

 

(五)


  第二期的全国性造就聚会也举行了。会期始于一九四九年春,这次参加者约有一百位。在这个时刻,这个聚会能否圆满结束极为可疑,国共两方的内战已经打到靠近福州不远之处,造就聚会终于从鼓岭搬到巿区内的海关巷来,他们能否继续下去真是一个问题,经过多日的祷告和等候主之后,倪柝声有了从天上来的把握,确信聚会必能继续并能圆满结束。

(3. ——江守道)


  (鼓领)第二期的训练开始,内战就更加剧烈了,江南和上海的局势均告紧急,各地人心慌慌不定。他们在山上只有两週,治安就发生了问题。那时倪弟兄灵里感觉要他立刻离开山上,果然在他离开不久,就有三个很兇恶的人来找他,若不是抢劫,可能就是绑架了。感谢神!祂已带领我们的弟兄脱离了恶者的手,因此全体弟兄姊妹也都离开鼓岭迁到市区去。倪弟兄在鼓岭所预备造就同工的地方,还不到两期就废弃了。

  弟兄们从山上下来,就住在福州海关巷十四号。这是倪弟兄向他亲戚买下来的一间大公馆,里面有宽大的花园,古老的洋房,和新建的宿舍,足够容纳百余人居住。当他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每个人的心情都相当紧张;有的想离开,有的想留下,又有一位年长的同工主张遣散。

  众人议论纷纷,茫然不知所从。倪弟兄身负重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因此就在客厅里,一面踱来踱去地仰望神,一面也迫切地寻求主的引领。约有两天之久,他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明白了主的意思,还是要照着当初所得的引导,继续在海关巷作第二期的训练,直到完毕为止。他也深深地相信,第二期训练未完,福州城内一定不会有什么事。主是信实的,祂的引导不会错。战事只到福州边界就停滞不前,直到第二期训练完满结束后,福州才告易手。

(4.)

(编注:福州于1949年8月17日易权)




(六)


有关生化药厂与倪柝声弟兄职事的恢复

  当时教会在各地非常的兴旺,同工的需要也日益增长。照着倪弟兄从圣经的启示所教导和实行的,在我们中间从来不募捐,当然也没有基金、差会的支援。经年为了众同工在靠信心过生活而生计贫乏,多有因营养不良而生慢性疾病,以及儿女求学因贫困而作罢的情形,倪弟兄为此常常自责。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开始了生化药厂的事业。倪弟兄还为生化药厂取了“不生者能生生,不化者能化化”作为标语。

  倪弟兄的堂兄倪树祖,我们都称“Peter倪”是当时在上海的商业鉅子,曾经作过中国银行在上海的行长,由他为主要的投资人并出任总经理之职。我记得还有相当数量的银行贷款。二哥倪怀祖是知名的化学师,曾有自己的发明,起初担任厂长,后来山东齐鲁大学的刘弟兄担任厂长的职务,怀祖则专心作研究工作。有许多弟兄姊妹也在工厂工作,我自己担任包装部主任,那时我们都年青,别的不知,只知爱主,努力工作。每天早上开工之前都先祷告。生化的业务蒸蒸日上,虽然我们都拿微薄的工资,但结余下来有相当的利益。后来买牯岭训练的房舍以及海关巷的房子都是从生化支应的。倪弟兄一生没有过过好日子,凡事为他人着想,为他人打算。他所背负的,所承受的非外人可以明白,但是只要接近他的人都能为他作见证;他是一个实践信仰的人,他不仅教导十字架的功课,他的确追求,接受十字架的对付。从来不为自己打算,即使有误会,甚至于有诬陷,我没有看过他为自己辩白过一次,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可以见证的,(如今还有不少的人仍然健在。)但是我相信这对于许多不认识他的人,或者不以他的教训为然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因着生化的问题,教会中生出了风波,结果由该不该作生化开始,愈演愈烈,传言加上无理、恶意的中伤,演变成对倪弟兄个人的严重攻击。这个风波大到几乎所有同工长老都置身其中,只有俞成华弟兄坚持圣经的教训,认为教会不得只凭传言而作出任何举动,需当面核实方可处理。没有想到大多数人都反对而作罢,因而造成倪弟兄长期不能服事的局面。

  在上海的英国女教师巴姊妹、钟姊妹,我们都非常熟悉并亲近,再加上一些西国的姊妹,因上海教会的情形而停止聚会很久,灵里非常枯干。有一天她们不得已去找倪弟兄交通,结果好像是谈到了国度的启示,(我记不太清楚,)交通后她们大得帮助,喜乐异常。她们说:"不管倪弟兄开生化是对或是错,我们知道他灵里有宝贝,他里面的亮光是他人所没有的。"于是与许多弟兄姊妹交通,而有恢复倪弟兄职事的开头。

  当时倪弟兄和我们住在一起,他自己没有子女,对我们的孩子特别疼爱。我还记得那天早晨他正要出门,我的次子天赐见到大伯一定要他抱。倪弟兄满面笑容地将孩子从我手中接去。不多久他对我说:“恩秀,快把孩子抱过去,我要去聚会,时间来不及了。”没想到孩子用两只小手把大伯的脖子抱得紧紧的不肯放,我只好勉强把孩子抱过来。我看他很高兴,于是大胆问他说:“大哥!我可以和您一同去参加聚会吗?”他回答说:“好。”我们坐上吉普车到了哈同路,文德里。进了会所,大吃一惊。原来今天是全国长老及同工聚会,(本人并无资格参加。)不一会倪弟兄立起,带着非常沉重的心情,眼中含着泪,轻声慢语一句一句的说:“我开生化是出于不得已,我好像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改嫁,因为同工的孩子都长大了,要学费上学,有些同工们因缺乏营养,病的病了,去世的去世了,我心中非常的难过。还有每次买会所都是老寡妇姊妹们拿出钱来,于是我对主说,‘下次买会所,我拿出钱来。'”讲到这里,全场弟兄姊妹痛哭,流泪。李渊如姊妹站起来请倪弟兄赦免她,她说:“生化是(生话)。”对我来说,长时间以来,这类的话我听得太多了,实在是令人无奈。

  从那天起,主在上海带进了大复兴,大家写字条将自己完全交给主,奉献给主。买南阳路会所时,总共三佰金条是相当大的数字,当时每人都将自己最值钱并心爱的东西献上。有一位裁缝弟兄把他唯一养生之物,一部缝衣机奉献了,大家因他此举大受感动。后来俞成华弟兄出钱买下这台缝衣机,送还给这位裁缝弟兄。大家向着主的心是多么的火热,教会大大蒙福。后来倪弟兄去烟台一段时间,与李(**)同回上海。释放信息刚强而有能力,圣徒被丰富的话和灵供应,祝福像洪水一样洋溢在上海教会当中。整个教会满了喜乐,满了丰富的供应和享受,那种复兴的流是无法抗拒也是无法言喻的,那是我一生中最喜乐的日子,是一种在地如同在天的喜乐。张愚之弟兄满有福音之灵的能力,传福音一日有五百人得救,这是空前的。大家满了喜乐,……。

  这不仅是我个人的见证,也是许许多多经过上海教会大复兴的圣徒的见证。我们经历了主在死亡、枯干之后赐下来复活、生命的丰沛祝福,这是全教会众圣徒共同经历的属灵事实。直到今日,在中国、在海外有成千上百的圣徒都直接、间接地受了当时教会复兴的影响和益处,这是一个不容抹杀的属灵事实。我希望这个事实也不致于为他人所轻易侮蔑与践踏。

  以上是我个人亲身的经历,生化药厂的事与倪弟兄恢复职事的经过,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尤其是后者,在当时置身其中的圣徒所经历的,是神在地上工作极其荣耀的一段,圣灵的能力,祝福的水流,被主爱所感,被圣徒向主的爱所感的事迹无法一一胜数。我只是重温我生命中在主面前最可记念的一段日子,我没有意思为倪弟兄的恢复职事作任何的表白,更不用说辩护。

(10. ——倪徐恩秀)



圣经中的原则

  圣经中对犯罪之人的处理,主要的根据是马太福音十八章15至17节:“倘若你的弟兄得罪你,你就去趁着只有他和你在一处的时候,指出他的错来。他若听你,你便得了你的弟兄。他若不听,你就另外带一两个人同去,要凭两三个人的口作见证,句句都可定准。若是不听他们,就告诉教会。若是不听教会,就看他像外邦人和税吏一样。”

  1. 在圣经里的教导,当有人作错事得罪你时,你所该作的事,是找当事人直接交通,指出对方的错,希望对方承认,其目的乃是为“得了你的弟兄”。由此可看出在这样当事人直接交通的原则下,目的仍为彼此造就;也避免了不先直接交通,就把事情传扬出来,许多时候,常把错处放大或误会加深。许多个人之间的难处往往有第三者间接介入,反而把误会加深,或者把小事经一传百,演成大事。

  2. 但如果对方不听你的指正,圣经也教导我们就可另外带一两个人同去,要凭两三个人的口作见证,句句都可定准。再一次,处理的原则还是当事人直接面对当事人,再加上证人来彼此直接应对事件的本末。

  3. 如果当事人和当事人的交通加上证人后,还是不能处理,此时就需要告诉教会,告诉教会这里的意思,乃是指告诉教会的负责弟兄。

  从以上三点,我们知道圣经的教导,乃是直接对话,而非外面宣扬,最后由教会负责人定规论理。在圣经中也提到若是教会负责人(长老)行为有缺失,该如何处理。提摩太前书五章十九节,“控告长老的呈子,非有两三个见证,就不要收。”对长老的控告,除非凭着两三个见证人,你不要接受。这是圣经给我们的教训。这里的原则和马太十八章的原则是相辅相成的。首先是与当事人面对面,并且是在遮盖的原则下是一对一的。接着才是带一两个见证人去面对,这里的见证人并不是“得罪你”的见证人,乃是交通的见证人,为的是“句句话都可定准。”至于指控方在提前五章十九节里则要求“凭着两三个见证人”,在这里的见证人,乃是指控事件的见证人,而不是交通的见证人,更不是"传言"的见证人了。如果马太十八章,提前五章的原则不能持守,多半是引来许多的破坏,我只能在主的话前作见证,神圣话语的原则的确是我们在教会生活中不容稍改的准绳。

  就以我大哥外传有关男女之间的事件,从无当事人对上海教会长老提出控诉的事实,所有的说法都是第三者的传言。所以1950年10月22日,上海市教会负责弟兄,李渊如姊妹、汪佩真姊妹及二位被传言的姊妹,发表了一份“几句迫不得已的话”:

  近来外面有的刊物,责难到我们的见证,并攻击我们的同工倪柝声弟兄。我们对于这样的刊物,一向是抱静默的态度,不乐于争辩。我们一面愿在主面前学功课,一面也愿让主自己来替我们证明。总之,将来在基督台前,各人的心怀意念都必要显明出来。但愿主怜悯我们,叫我们不敢不敬畏祂!不过对于倪弟兄个人,我们在主面前都能同心见证,他是神的一个忠心的仆人。他虽然经营生产事业,但他的目的从来没有为着他个人的什么。在真理上,在事奉上,在经营生产的事业上,我们和他都是同心合意的。特此敬告凡关切到我们的弟兄姊妹,也请你们为我们代祷。


唐守临  杜忠臣  缪韵春
俞成华  许达微  李渊如
张光荣  朱臣   汪佩真
江守道  张愚之  张耆年
一九五○年十月二十二日   

  我个人觉得,基督徒处事的标准乃是依照圣经的教导,上海教会长老信件声明还代表神在地方的权柄,至于外人和不信者的评论,不该是我们辩答的对象。


七.柯一桐致徐强生函   

  另外附上一信,为柯一桐弟兄的信件,因他1996年7月9日曾就此事和江守道弟兄有直接的对话。


主内亲爱的强生弟兄:

  谢谢你将四月二十五日给某姊妹的信稿影本给我,虽我们未曾见过脸,但同在基督里乃至亲,望能藉书信有些交通,共同寻找认识主。

  目下有人在文字上评论有关倪弟兄的历史事件,身历其境的你,能提供一些历史事实,很是可贵,但因我们是生活在主面前,要谨守自己,免得自己受亏损,所以要多学习隐藏在基督里,防备受惹动,才不致为着听不惯谗言失却了为挽回弟兄的存心,话语急躁,落入争论,则不如勿言为智,你说对么?

  其实许多人说些弯曲不实的话,都是因为无知,听信流言,他们还是受害者,当然也有个别人,想藉此让自己取代为今代属灵人,但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希望他们回转归向神。愿主怜悯。

  我看过部分资料,确认倪弟兄与我们一样,都在肉身中,仍是一个人,是会犯罪的,但是他有无犯过所流传的罪行,我们的态度应该是实事求是,而不人言亦言。由于倪弟兄生平遇有受人毁谤时,均采取不予申辩之态度,以致当四十年代,上海教会受到考验,长老同工们,几乎全都信以为真,拟公开宣布革除,只因俞成华兄弟坚持圣经的教训,认为教会不得只凭传言革除任何信徒,需召见本人在神面前审查,核对证词及本人供词,认真负责的处理方可,可惜其它人不能同意,致不了了之,形成多年不在上海聚会中讲道的事实。连李渊如姊妹也信以为真,认为他既然暗中犯这样的罪,就不能再与他同工事奉神,他所讲的道也没有价值,所以就把他的讲道稿件,从福音书房扔出去,本人离开上海。(这些话是从俞崇恩弟兄听来的)像我这个当时不在场的人,并没有发言权,但因见过1950.10.22在上海的长老与同工联名的声明,使我甚为生疑,故甚愿向接近过该事件的兄姊求教。

  1.俞成华弟兄在1950年若非了解十年前那些传言是不实的,他就不该参与这个声明,他不是胡涂人,他敬畏神,但他竟做这样声明,这对我们说明了什么?

  2.李渊如姊妹那么绝对,不妥协,竟回上海与倪恢复同工,并在那些日子加速大力赶印倪弟兄的讲道。她并没有神经错乱,为什么这样做,来蒙骗信徒,欺哄圣灵,出卖自己的灵魂呢?才会参加这个声明。

  3.江守道也在其中,1996年我特地偕同一位弟兄,亲访江弟兄,今顺将当日的对答付上,以供参考。

  4.其它的长老同工,都是当年力主革除倪弟兄的人,其中还有两位是传言中的关系人。难道他们都在欺人骗神吗?他们都不怕神,都不知道圣经中亚拿尼亚与撒非喇的事件,都忘记神是轻慢不得的?

  5.在宣传中大做文章,而判决书竟只字未提。(我到这次看了这些文章方知此事)难道当事者怕良心软弱的信徒看了他有这些罪状,会跌倒离开教会么?我实在不明白,是不是说明审查后并无其事之故?非常盼望有人为我解说,则万分感激,匆此

祝 安
弟兄 柯一桐
1997.5.14
  

  我信中如有不当望不吝赐教,在主里不需客气。


八.柯一桐弟兄访问江守道弟兄记录手稿   

  读过这篇声明之后,为认真了解历史事实,我们(柯一桐)于一九九六年七月九日,亲访江守道兄弟。

  
  问:一九五○年十月二十二日复刊敞开的门(卷一)第二十二期中,十二位在上海的同工与教会长老的“几句迫不得已的话”你看过么?

  他细心全文阅读后,慎重的回答。

  江答:“不错,我也参加签名”

  问:这些人中大部人士于一九四三年前后,均力主要革除倪柝声,因他犯了该被教会革除之罪。后未果,致李渊如姊妹在一怒之下,走离上海,为什么又于一九五○年十月二十二日共同发表这篇声明呢?

  江答:“因为当时大家都了解这些流言是不实的。”

  问:XXX弟兄说:他现在有确据,倪柝声有犯这些罪。

  江答:XXX弟兄数年前,曾对我(指江)说过,他已有确据,倪柝声弟兄并没有犯这些罪。   

  前车之鉴是宝贵的,圣经也给我们很多,但我们不可凭空凭谎制造历史事实,而美其名为前车之鉴,而且我们都要到基督审判台前,谁也不能幸免。

(10.——倪徐恩秀)



  上面的内容中有倪柝声的同工们在基督里为他作的见证。请特别注意谈到江守道弟兄“他细心全文阅读后,慎重的回答。”以及结尾处江守道弟兄的话“因为当时大家都了解这些流言是不实的。”其中的俞成华是为基督殉道的。


(——本书编者)





(七)


  回到我的本文,我相信面对这“捏造各样坏话毁谤”(太五:11)的事,倪柝声绝不会自辩。回忆那些同住的年日里,我从未听到他提高声浪说话。发脾气?那更不用说啦!当人无理指责他时,他就像约瑟般受下。舅母说,有一次他接听一个电话,历时一个钟头有多。当时对方说什么,她不知道,她只听到丈夫总是以:“是的!哦!是的!”对答。事后,她忍不住要问到底所谈的话题是什么,若一切都是“是”,那就没有问题存在,既无事又怎能说这么长的时间呢?因为他不是一个啰嗦的人。

  回答说:“对方是一位弟兄,他在骂我。”

  舅母说:“你没做错事,为何不自辩?为何不挂断电话?”

  答:“按我的老亚当生命,他不会骂得过分的。”

  作这样的对答,是因为他相信他的一切神都知道,并且人的一切善恶终必“要在基督台前显露出来”(林后五:10)。

  因此我深信若倪柝声今天仍在世,当他亲自面对这事时,他不但不会自辩,相反地,他会“心里欢喜,因被算是配为这名受辱”(徒五:41)。我也相信他会祷告求主赦免作此事的弟兄。

(11.)

(八)


本书编撰者之“总结”语:


  林前五:1-8中所指之信徒是个犯“淫乱”罪的人,神不会使用犯“淫乱罪”而不回转的人来复兴教会。

  倪柝声弟兄从未承认过自己犯过奸淫罪。倪柝声弟兄当时所在的教会团体从未证实过其(倪柝声)犯过奸淫罪。

  倪柝声弟兄是个纯正的见证人,从未犯过“奸淫罪”。自1942年沉寂之后,至1948-49年期间主使用的两年,发表了许多讲道信息,主要可参见其著述之:《神话语的职事》、《主工人的性格》、《外面之人的破碎与灵的使用》、《读经之路》。

——于20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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